人狗之辨

近日新界上水發生大丹狗咬死女童事故,港人在震驚之餘,「如何對待狗隻襲擊?」頓時成為熱門的話題。所有傳媒都環繞著此一焦點進行分析和討論,希冀能找出正確的方法,以堵塞日後悲劇的重演。

猶憶兩個月前,在課堂與學生講解《論語》中「論孝」的章節。《為政篇》一段云:「子游問孝:子曰:『今之孝者,是謂能養;至於犬馬皆能有養,不敬,何以別』   是說人與犬馬應有所分別,只講養而不敬,不能視為盡孝。鑑於社會的變遷,現代人所見、所聞、所歷之事皆不類於古人。因此,我們的人生觀與價值觀當然不能完全與孔子時代一樣。為了讓同學們了解這段說話的意義和體驗個中道理,我特地向他們講了一個真人真事的故事:

有一對年輕夫婦,不願生兒育女,但卻醉心於豢養寵物 – 狗。在他們二人世界的小小居室中,養了品種不同的三頭可愛的小狗。據旁觀者說,他們夫婦平日對狗兒寵溺有加,噓寒問暖,無微不至有甚於對家中的老媽。

一次,他們赴外地旅遊,為了讓狗兒繼續享受舒適的生活,特地請來居於遠處的老媽過府照顧。媳婦對老人家千叮萬囑說:「這是我的寵物,記得給牠東西吃!」於是把一張如何侍候狗兒的時間表,貼在當眼處,好讓老媽遵行。

很不幸,兒媳旅行回來,狗兒病倒了,老人也病倒了。夫婦甫進家門,眼見往日繞足搖尾,惹人憐愛的狗兒,今日竟無精打采,伏地不動。二人心知不妙,連喊帶叫的說:「媽媽,為甚麼會這樣?一定是沒有照我們的吩咐去做,真氣人!」像旋風般,夫婦二人抱著狗兒,趕忙跑去看獸醫。

可憐臥病在床的老人家,連兒媳的面也看不見,只聽到埋怨和責備。我問同學對於這個故事有何感想。他們踴躍發言,展開了一場熱烈的討論。結果得出了一個合情合理,為大眾所認同的共識,筆者打算在二月五日提出來向讀者請教。

原載星島日報教育廣場版「翰墨軒」

一九九四年一月廿二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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